文／李振清
享譽國際雙語暨閱讀教育的美國南加州大學心理學與英語教育專家學者Stephen Krashen，應邀於去（2016）年12月11至13日，專程到台北參加由中華民國英語文教學學會主辦的「第25屆中華民國英語文教學國際研討會」擔任大會主題演講者。他倡導的「自發性『悅』讀」（Free Voluntary Reading, FVR）理念，是學界討論的英語習得與認知理論之重要議題，對全球各級學校的英語教學影響深遠。
橫跨台美 持續20年的「悅」讀探討
筆者1994年在美國華盛頓「喬治城大學語言暨語言學研討會」（Georgetown University Round Table on Languages and Linguistics）上與Stephen Krashen初次見面，即因他發表的論文《愉悅假設》（The Pleasure Hypothesis）而留下深刻印象。筆者在同一研討會所發表的論文《大學入學考試對英語寫作的影響》（The impact of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s on high school ESL/EFL writing），剛剛好與Stephen Krashen的研究有契合之處。其中的「輸入（input）、汲取（intake）與產出（output）性語文能力之相輔相成」概念，正是我們體認的英語學習共識。如今時隔20年，Stephen Krashen經過長時間的持續研究與實際教學驗證後，在台北修正他1994年的題目為《自發性迫切閱讀與問題解決：培養高階語言、素養與生活能力的途徑》（Compelling reading and problem-solving: The route to high levels of language, literacy and life competence）。他在1994年發表的論文，開宗明義就主張：「理解性的（語料）輸入，有益語言習得。」在結論時，Stephen Krashen強調，藉由閱／悅讀的過程與結果，學習者可在英語學習方面，獲得語法（文法）理論的解決而衍生真正的愉悅成效（Krashen 1994: 317）。
Stephen Krashen並非推動廣泛閱讀與自發性「悅」讀的唯一學者，他引用了包括B. Bloom（1963）、N. Chomsky（1987）、N. Csiksentmihalyi & K. Sawyer（1995）等46位學者的論點，強調自發性的「悅」讀不但可以經由「育成」（incubation）與「啟發」（illumination）的過程，引領學習者在考試中取勝、建構人文素養，也有助開創成功事業與美滿人生。
從心理語言學與認知心理學的內涵來觀照， 「育成」與「啟發」的本質類似佛家講求的因果關係與「頓悟」。廣泛「悅」讀是「因」（等同input）；寫作、口語表達、修辭及生活素養是「果」。兩者之間的內化過程就是intake。此種英語能力培養與發展的關聯性，普受英語教育學者的認同。回應Stephen Krashen 的論點，個人也進一步主張，透過自發性與迫切性的閱讀，可以不知不覺地引發「朗讀」（Reading aloud）的樂趣，進而藉由詞彙、語法、文體的吸收，自然提升英文寫作與口與表達的基礎與潛在能力。
閱讀歐巴馬演說辭 學習高階語言應用力
個人也鼓勵學生延伸產出性的「寫作」與「口語表達」能力至正式發表的境界，如參與演講、學術會議，及文章發表等活動。如此可有效提升學習者真正的成就感，與進強化學習的動機。在此大前提下，學生自會因廣泛「悅」讀而增廣多樣化的廣博知識，並將之應用於實際生活中的「問題解決之喜悅」（The pleasure of problem solving: The ultimate seduction – Krashen 2016: 118）。這才是英語文學習的終極目標。這目標也驗證了Stephen Krashen 主題演講所追求的「素養與生活能力」（Literacy and life competence）。廣泛「悅」讀與內化（頓悟）的過程，確可幫助學生理解語法（文法）結構的實用性內涵，並進一步提升其語言應用能力。這是傾向死背文法規則而不知活用英語本質的台灣學生，遭遇到的最大英語文學習障礙。例如「分詞結構」即是學生及一般英語學習者最大的「罩門」（Achilles’ heel）。然而，只要秉持廣泛「悅」讀， 自可從趣味性與知識性的生動文章中，獲得高階語言、素養與生活能力。
舉例來說， 今年甫卸任的歐巴馬（Barack Obama）總統在2009 年的就職典禮演說中， 其強有力的分詞結構，就充分展現英語之簡潔與美感。只有依靠自發性的「悅」讀與朗讀，方能體會其文字與結構之美，進而習得此種「高階」（high level）的語言應用。在筆者與Stephen Krashen 的討論中，他也同意筆者的觀點。
無論如何，只要大家實踐Stephen Krashen 所提的「悅」讀策略，且持之以恆，則不但可以在包括學測、指考以及任何英語能力評量中獲取高分，更可藉此落實英語文學習、汲取各種專業知識、培養多元能力，最終能實現人生志業的終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