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度學測成績公佈後,媒體大幅報導,其中以下標題令人悚然心驚:「英文『腳踏車』翻譯 1萬5157人抱蛋 」
學測之後,許多學生老師都認為這次翻譯題不難,只要國中程度就可以應付,滿分人數卻只有620人,抱蛋人數多達1萬5千多人。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學生程度真的這麼差嗎?因為大考中心並未公布翻譯題的答案及評分標準,只能根據大考中心內部針對98年學測英文翻譯題的評析 (大考中心電子報177期林秀慧專文)來一窺究竟。
98學測的英文翻譯題如下:
1. 大部分學生不習慣自己解決問題,他們總是期待老師提供標準答案。
2. 除了用功讀書獲取知識外,學生也應該培養獨立思考的能力。
參考答案:
Most students are not used to in the habit of solving problems by themselves ; and they always expect their teachers to provide them with standard answers.
In addition to gain
Besides studying hard to obtain knowledge,students should also develop independent thinking skills/abilities.getthe ability to think independently.
以上的參考答案應該是所謂的「標準」吧?仔細一看,卻是不折不扣的中式英語:
1. 中文說「大部分學生怎樣怎樣」我們不會見怪,但英文若這樣講就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失之武斷,因此在翻成英文時不能直譯「Most students」,會依英文的習慣改為「Many students」才較合理。
2. and they always expect their teachers to provide (them with) standard answers. 「always」 太斬釘截鐵,不符英文的習慣。
3. 「提供標準答案」是比喻,意思是說不願動腦筋解決問題,期望你告訴他具體怎麼做。按字面直譯「to provide standard answers」不妥,中式英文味道十足,英文習慣上會說「to give them a formula」。
4. 「獨立思考的能力」(critical thinking)應該也是一種「knowledge」,如果一定要和「用功讀書獲取」的知識對立來討論,可能就需要在「to gain knowledge」中間加一個字:「to gain factual knowledge」。
中文和英文背後的文化及思維方式有很大的差異,目前有許多老師並未受過翻譯專業訓練,以為翻譯就是對號入座,要按單字片語時態句型,一個蘿蔔一個坑。
因此不禁令人擔心,如果學生譯成較地道的英文會不會反而給扣分呢?
以目前的評分標準,答案是極有可能!
筆者任教師大翻譯研究所筆譯專業,我請師大翻譯研究所同學試作,也將自己及一位美國編輯翻譯的答案附上,請今年閱卷老師依評分標準,看可以得到什麼分數?
99年度學測翻譯題 每題4分,共8分。
1. 在過去,腳踏車主要是作為一種交通工具。
2. 然而,騎腳踏車現在已經成為一種熱門的休閒活動。
答案1:Bicycles used to be a means of transportation. But now, biking is a popular pastime.
評分結果:大約會得6分
沒有「in the past」扣一分。正解之 「was used」 寫做 「used to be」 再扣一分。
「然而」依正解應譯為「However,」,改用「but」也許可以,也許會被扣分。有的老師會堅持句子一定要用「however」開頭,以貼近中文說法。
也就是說以道地自然的英文來做答,只會得6分。
答案2:Bicycles were primarily a vehicle in the past. And now biking has become a popular recreational activity.
評分結果:得5.5分。
沒有出現「was used」扣一分。不可以用「vehicle」因為在評分標準裡認為「vehicle」是有引擎的,所以扣一分。句子中未出現「as」,扣0.5分。
你會發現英文越道地,反而扣分越多。
有參與大考閱卷的教授認為,計分的首要重點在於「公平」,這是令人驚奇的說法,如果道地英文反而無法得到分數,所謂的公平其實是假的。指考即將開始,不禁要為考生捏把汗了。
翻譯是一種專業,懂翻譯的人都會有「詞無定譯」的認識,一句中文翻成英文可能有幾十種翻法,不應死板規定一定要用哪些字眼及時態。
指考即將到來,筆者在此呼籲,即將來臨的指考閱卷應有母語人士及翻譯專家參與。英語不是我們的母語,答案若有疑義,可以請母語人士評斷是否可以接受,不應任由國內閱卷的教授自由心証。